汤蔓:“好了,换你问我。”
谢肃有些无辜:“问你什么?”
汤蔓坐到他身边,当着他的面拿起铁盒内的东西:“你不打算质问我这些吗?”
谢肃摇摇头:“没这个打算。”
汤蔓问:“不介意吗?”
谢肃说:“我有什么资格介意。”
汤蔓默了默。
她一直没有在谢肃面前主动提起过陈翼,更不敢提起他们之间的过往,那?些记忆就像是一把刀,每一次回想时,这把刀就会狠狠地往她的身体里嵌入。
不过现在好多了,她至少能够坦然地面对。
过了很久,汤蔓才缓缓开口:“谢肃……”
谢肃第一时间回应:“我在。”
“你要相信,你和陈翼,在我心?目中一样重要。”
“我知道。”谢肃缓缓将汤蔓揽进怀里,“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陈翼的幸福。如果他不是因?为?救人而意外离世的话,你应该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
陈翼六岁的时候学会了游泳,他爷爷教的。
那?时候陈老爷子天天逮着瘦瘦小小的陈翼直接往水潭里一扔,骂骂咧咧:“教你游泳是为?你好,万一哪天你掉水里了,还能自?己?游回来!”
陈翼学了一整个夏天,终于学会了游泳。
陈翼十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去海边游玩。
那?天风大?浪大?,景色却极其美好,他向女孩子许诺,未来日子里的大?风大?浪都由他扛。
也?是那?一天,有个小男孩失足掉进海里,岸上大?人呼救。
陈翼想都没想,转身跳进了海里,奋力将小男孩拖回岸边。
陈翼却再也?没有上岸。
至于谢肃,他从未奢求取代陈翼在汤蔓心?目中的地位。
正文完结
这个世界上, 属于陈翼的那一部分已经很少很少了,只有汤蔓留下来的一些照片、几封手写的书信,证明他曾在这个世界上来过一趟。
这些东西其实汤蔓不敢拿出来看, 看不得, 泪水会将她的双眼模糊, 根本看不清,她更?怕自己掉落的泪水会将信纸上的字迹晕染开。
由?谢肃拿着在手上,汤蔓指着照片上的画面,告诉他?。
一共十八张照片, 都是?汤蔓和陈翼的合影,陈翼的爷爷拍的。一式两份, 每次陈翼的爷爷拍完照片, 都会洗出两份,一份交给汤蔓的爷爷。
属于陈翼的那一份早已?经不见, 但是?汤蔓的这一份她还妥帖保管着。
一岁时, 两个孩子?被抱在襁褓里,阳光下肉嘟嘟的两张脸庞。
二岁时, 两个孩子?开始追逐打?闹, 一个摔在地上,一个哈哈大笑。
三岁时,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坐在椅子?上,一个歪着脑袋, 一个咧着嘴巴。
四岁时,两个孩子?站在葡萄架下, 阳光透过绿叶斑驳落在他?们身上。
五岁时, 两个孩子?生气吵架,互相不看对方, 将脸撇向一旁。
六岁时,两个孩子?举着一年级的课本,脸上透着天真无邪。
……
一张张照片从汤蔓眼前划过,她的鼻腔开始泛酸,即便这些照片她已?经看过无数次,可再一次展现在眼前,犹如一枚尖锐的刺在她在已?经愈合的伤口?处狠狠戳入,她的伤痛再一次被鲜血淋漓地展示出。
那一封封亲手写下的情书,现在看来娇柔做作,无病呻吟,可少年时代的恋爱最是?刻骨民心,那时候一腔的热血和纯粹的情感,毫无保留地面对对方。
年少的心动,即便像是?装在亮粉色包装袋里甜到发腻的糖,却也会令人回?味无穷。
陈翼的离开,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从汤蔓沉寂的天空划过,无论汤蔓再怎么去追赶,这道光芒也终将消失于广袤的天际。
曾经的汤蔓也想过找一份属于陈翼的美好替代品,但她发现,谁也替代不了他?。
陈翼和谢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如果说陈翼是?初夏一杯冰凉的冰汽水,谢肃就像是?冬日里一杯温热的甜牛奶。
汤蔓坐在谢肃的旁边,把脸抵銥誮在他?的肩膀上,到底没能忍住,闭上眼,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谢肃放下照片,抬手将汤蔓拢进自己怀里,伸手轻拍她的后背:“蔓蔓,不哭了。”
汤蔓到底还是?大哭了一场。
何其幸运,她最纯粹的初恋是?和陈翼,最美满的婚姻是?和谢肃。
她的哭泣不是?因为伤心难过,更?是?一种?坦然的释怀。
那天汤蔓心血来潮,开车载着谢肃上了一趟山,她带着他?去了后山,来到陈翼的坟墓前。
谢肃不是?第一次来。
汤蔓牵着谢肃的手,大方地介绍:“陈翼,这是?谢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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