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之女凌素在嫁人后的某一天夜里,接了神秘男子进府。她难得盛装丽容,亲自引他到了东厢,命令下人悉心照料,两人举止颇为亲密。少将军燕冲下值回府一看,顿时吃醋吃大发了,试探敲打都试过了,但凌素遮遮掩掩,就是不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谁,就让他猜。燕冲僵着脸,面上不显,心里却一时含恨,单方面把这男人认定是情敌小三,专门撬他墙角。可逼问是不敢的,和离是万万不能的。他不能失去凌素。凌素在家中很有话语权。燕府只有燕冲一人,她出嫁后执掌燕府中馈,样样井井有条,秩序井然。还在家中待嫁时,凌素就已经帮着母亲打理家财,有自己的商铺进项,总之她养男人的钱不用他出,他没由头去当面质问。况且府里下人都能证实他们确实清清白白,隔着一架屏风,做什么都点到即止。燕冲从未受过这样的折磨。哪怕是年少忽遇父母双亡的时候,他都能忍着莫大的痛楚继续北上杀敌,将来犯的逆臣斩杀于雁门之北。他从没有这样的、这样的——深刻的茫然。他要端着贤惠大气的贤夫架子,不能轻易将他赶出去,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庄容俊秀又和善体贴,是年轻娘子喜欢的解语草,看着就出身不凡。不知何时候起,京里开始流传这人许多年前就痴恋凌素的闺阁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煎熬得燕冲恨不得吐血。每日上下值都阴着一张冷峻的脸,出神时频频压刀,给他的皇帝舅舅和太子表哥吓得心惊肉跳。以前他总觉得自己难以与凌素相配,凌素嫁给他是下嫁,他不好太过亲近凌素。只是现在也不敢再装冰山了,背地里怎么骚怎么来。
要说这两人有过界之举,那也不然。其实就是接少年相识的表哥过来养病,凌素对他和颜悦色,也是因为有一份青梅竹马之情。她年少时尤为顽皮,被头疼的母亲打发送去小住扬州外祖家,指望能熏陶几分书香味,结果却被她带坏族学里只读圣贤书的小辈。两人情谊不算特别的多,但她还是会做足应有的情面。好巧不巧,这人外表年轻俊秀,内里也很有些书画才气,在家里待着总有人递请帖,被烦得狠了,这才千里迢迢沿水路上京。迟迟不相看人家也确实因为暗恋她,不解释是因为他出身颇高,祖训冰清玉洁,家中长辈官拜太傅、尚书之流。当初说好静心调养,不能被打扰,索性不解释。凌素是家里管账的一把好手,性子直白,压根听不懂燕冲含糊的敲打,听懂了也要装糊涂。同吃同住三年,她早知道燕冲是什么样的人。她的丈夫燕冲是能够上达天听的天子耳目,又有一张冰山脸,看起来就是喜欢告密的锦衣卫。她还以为燕冲是在试探她家是否有不臣之心,那当然——不清楚!一来二去就彻底误会了。你说这人是小三是绿茶吧,燕冲问什么他也如实答了。现在确实没有暧昧,但好死不死,他和凌素年少时偏有抵足而卧之情。当年两家相看过,到底没定下来,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郎有情妾无意。总之从扬州回来不久后,凌素就在皇帝的撮合下和燕冲定亲。燕冲气得肝疼,觉得他俩就是有过一段藕断丝连的情谊!我是那个棒打鸳鸯还不自知的大棒,你和她情同鱼水,而我不过是她汲水而饮的一颗露水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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