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元双目尽是腥红,他平日里总是笑眼,此刻收敛了笑意,面色阴沉,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让人悚然惊慌。楼重华往后缩了几步,一咬牙,拿出了十世镜。然而还不待他催动十世镜,柳泽元便眼疾手快地将十世镜夺了过来。感受到十世镜上的灵气,柳泽元眯眼,低头望去。“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过来……”他目光灼灼望向楼重华,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已然掐上他脖颈,将他牢牢锁在墙上。柳泽元冷笑一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偷到十世镜。”“真是小看你了啊。”“杂……种……!”楼重华满脸发红,呼吸幅度越来越小。直到柳泽元手一松,他才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柳泽元将十世镜收好,俯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楼重华。他姿态卑微极了,魂体也越来越弱。片刻后,柳泽元又直起身来,毫无征兆地笑了几声。他抱手踩住了楼重华的手指,悠悠然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那又如何?”“我从来就不需要你们的喜欢。”柳泽元说完,踩断了楼重华的指骨。这痛意直入灵魂,楼重华发了疯般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柳泽元却踩得越来越用力。他眸色深沉,低头看着楼重华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面上却并无快意。他自小在异样的眼光中长大,对爱的渴望异于常人。所以他当年在见到楼初月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质问,而是欣喜。他感觉那份缺失太久太久的爱,好像就在面前,触手可及了。然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他期待已久的母亲利用血脉控制他,逼着他去死。他的父亲已然位列仙班,冷眼看着他受尽折磨。他的祖父一身魔骨尽毁,只剩一缕魂魄,却仍然在想着如何杀了他。他的血亲都想他去死,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他的出生是个错误,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一百多年了,柳泽元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但他也不需要再想了。他缺失的那一份爱,已经在自己这里得到了。所谓的血亲,不过镜花水月,一触即碎。他不爱所有人,他只爱自己。仅仅如此,就够了。柳泽元幻出噬血剑,干脆利落扎入了楼重华的魂体。楼重华发出了凄厉的声音,他吐出一口鬼气,大喘气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我给过你说的机会了。”“可惜你没把握住。”柳泽元锁骨处侣印微微闪烁,楼重华大骇,正欲骂些什么,噬血剑却已刺入他魂体。片刻后,楼重华再无动静,他魂魄越来越淡,最后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柳泽元收回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原地。--------------------真正的历练,现在才开始。 凤凰“魔尊大人回来了!!”“什么?”…………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喧闹声,时卿缓缓睁开双眼,强撑着坐了起来。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时卿掀开被子,看见了已然破碎的十世镜。他将十世镜收好,往四周环顾一眼,忍不住皱了眉头。四周的陈设像是宫殿,以红黑色调为主。殿中央垂着几条红色半透明纱幔,在蜡烛的照耀下,出现了两道黑影。殿中时不时传来谈话的声音,时卿呼吸一滞,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掩住了自己的气息。“尊上受了重伤,需要静养。”“路狄,难道你不想彻底摆脱他吗?”“尊上受了重伤,需要静养。”话罢,纱幔被风一吹,一道黑影便消失在了原地。时卿低头沉吟片刻,又瞬间回到了原地。殿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到离时卿还有半米远的地方,那人才停下脚步,唤了一声:“尊上。”时卿见状,也不再装,干脆利落地坐了起来,目光灼灼望向来人。来人一袭黑衣,衣领勾着深红纹样,腰间挂着一个黑色令牌。他皮肤惨白,嘴唇却异常嫣红,一双黑瞳幽深无比,周身透着死亡的冷气。披散着的黑发混着几缕赤发,正是古神兽,凤凰。虽被称作神兽,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鬼气。锁骨处传来一阵痛感,原是柳泽元通过侣印同他神识交流。时卿这才收回目光,冷冷“嗯”了一声。路狄神色仍是淡淡的,似是已经习惯了时卿的反应。“这几日浮山宗可有异动?”时卿仔细回忆着柳泽元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扮演着他的角色。路狄没发现这点,只是点了点头,道:“有。”“浮山宗近日出现内乱,就在昨日易了主。”时卿眼眸微眯,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下去吧。”“是。”路狄转身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过身看向时卿,淡淡开口道:“希望尊上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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