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桌前。“你还记得于玄英吗?”“记得,阿宁是想问那块玉佩吧。”长秋打开抽屉,先看见的是那件时命阁灰色的弟子服。衣服下是雕着蝴蝶的玉佩,他递给严宁,“应该是你师……是严江把东西都收好了,当时都在你身上。”“还有这个。”他又说道,手心里是巴掌大的长命锁。他把冰冷的银锁捂热了才放到严宁手上,银锁年岁太久,边角有些发黑,但能看出最早精致的模样,或许是什么大户人家。那上面写着代表祝愿的长命百岁,可她除了那个梦,三岁之前的事都忘记了。况且,她很明白现在的身体状况,之前已命为代价修了十几年邪术,现在死里逃生,不知还能活多少年,若自己真的命不久矣,血契还在,那长秋以后……她又看向那枚玉佩,牵过长秋的手,“于玄英说阿柔还活着,会有别的办法帮你重塑身体的。”长秋犹豫片刻:“阿宁,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怎么,你就一直用我的血吗?”严宁轻轻笑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他焦急解释,走近一步说道:“只要能和阿宁在一起……就够了,而且凌风轩,大家都很好……”他说的没错,昨晚他们庆祝严宁苏醒,这是严宁二十年第一次经历这种氛围,可自己脱离了桎梏,长秋也应该自由。“别怕,我只想找到她问问而已。”严宁环住他的细腰,埋在他怀里,“长秋,如果结果很难,那我们就这样,好吗?”“好,阿宁。”长秋抬起手也轻轻拍着她的肩。“当时,我们怎么回来的?”严宁想起悬崖上最后的记忆,她只在长秋回头的瞬间见到了萧季业,其他的,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他们那种状态,根本来不及回到风清门。一定有其他人帮忙。问完,长秋的身体一僵,轻拍手也停顿了。“是萧季业带我们回来的。”他道。严宁笑着抬起头,“是二长老,对吗?他要带你走吗?长秋,你说谎很明显。”“阿宁,你看到了吗?”他蹲下身,视线与严宁齐平。“不是在海边见到他的,是在那之前了。”她按在他左胸口上,“还有这件事,你一直没问我怎么知道的。”严宁把破庙前遇到的间谍之事、那本记载抢夺元神秘法的残卷,还有二长老殷十一的奇怪之举,都告诉了他。“是我杀了你……长秋……”严宁愧疚哽咽,将长秋拉起身,这是她头一回说出口这件残忍的事。可长秋却笑了。“是救了我,阿宁,你知道的,我身上有禁制,不是如此我也离不开幽都。”长秋垂下眼眸认真说道,“殷十一是妖,从小慕成寒让他照顾我,我自尽时,也是他救的我。”“那你刚才为何不说真话?”
“在湖边……他伤害过你。”“傻子。”严宁一听他们有如此渊源,脑中理顺了一些,“当时他明明知道我在破庙内,却掩盖我的踪迹,他也只是怕我伤害你罢了。”“阿宁才傻呢,还要自尽。”长秋环住严宁,两人这时才像是劫后余生般相互拥抱。“咦,师姐你醒来啦?”门没关,是赵念双在门口探出头,她红色的衣服在冬日里显得很是热烈温暖。严宁连忙从长秋怀里退出来。“师姐,你感觉可还好?”萧季业背着竹筐也停在门口。严宁点点头:“我很好,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云芝很多吗?我来帮你们吧。”长秋走上前。“嘿嘿,不用,我负责捡,师兄负责背回来,我们先去整理啦,你们……继续!”赵念双推着萧季业离开了门前。严宁和长秋还是跟着他们出了门,来到了正厅旁专门用来晾晒制药的屋子,一进门就是浓郁的药草气。他们一起将云芝挑拣处理,统一摆在晒匾上,长秋看起来很是熟练,应该是做过很多次了。一切都归置妥当后,严宁走到赵萧二人面前。她躬身行礼:“在此谢过师弟师妹多次救命之恩。”长秋也行至身旁行礼,严宁继续说:“若非你们次次搭救,我和长秋也无法出现在这里。”“师姐言重了,师姐也多次救过我们,而且长秋一早就和我们道过谢了。”萧季业依旧彬彬有礼。“就是呀,师姐,一家人互相帮助应该的!再说,长秋在这不知道帮我们分担了多少活呢!不然我们要累死的!”赵念双说拍着胸脯十分高兴。“师妹,不能瞎说。”萧季业提醒她。严宁与长秋对视而笑,感受二十几年难得的温情时刻。平和的氛围没持续多久,空气中却飘来一股烧焦的气味。赵念双吸着鼻子,轱辘眼睛问道:“师父……他在做什么呢?”“他应该在做午饭吧。”长秋想起施青栾最后进了伙房,茫然回道。“师父做饭!?”赵念双脸色大变,推着萧季业,“师兄快走!不得了了!”-------------------- 日常=====================严宁对面坐着一头锅灰的施青栾,桌上摆着乌漆嘛黑看不清什么东西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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