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眉果然同意了。
雁平桨向来习惯于乘胜追击,于是他适时说起自己和父亲有矛盾后,母亲来安慰他时讲的话。
“我知道以后可能会有更好的人,像我妈说的那样,出现越来越多更适合你的人。”雁平桨走在安知眉身旁,一前一后,与她错开肩膀的距离:“可是我先来的,我更早,不是吗?”
早起的鸟儿有女朋友交,雁平桨觉得自己讲得很有逻辑。
他步子迈大了些,与安知眉并行,垂眼观察她的反应:“我来得早,所以就算想谈,也是先和我谈,先考虑我。”
“你觉得呢?”雁平桨问她。
他几乎没意识到这种把陈述目的换成询问语气以示委婉的做法,是蒋颂言传身教而成。
这会予人一种难以被察觉的引导。
安知眉直到快走出那段昏暗路灯的范围,才抬头看向他:“你是觉得……你很有试验田的价值吗?”
雁平桨笑着开口,而后压低声音:“当然,非常有。我甚至以为,你会在我身上获得很好的试验结果。”
安知眉没有像往日那样骂他是个流氓,她望着他直笑:“可劲儿吹,我才不信。”
雁平桨坐在机位前,反复回忆安知眉当时脸上的神情。他想得入神,没注意安知眉已经在玩那款他送的游戏了。
“你上次说的,你家的小猫,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呀?”安知眉的声音让他回神。
雁平桨扫了眼屏幕,大惊失色:“你怎么就已经开始玩了?”
安知眉一脸莫名:“不是你送的吗?”
雁平桨用手撑着下巴,不着痕迹留意着她的表情,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安知眉一脸实诚:“烂游戏,但很适合用来表白。”
继而,她道:“为什么在一起了还要继续表白?”
雁平桨的cpu烧干了。
“我很高兴,真的,但是……不好意思,安知眉,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
安知眉蹙眉看他,有些嫌弃他的迟钝。她关掉游戏,道:“上次翻墙,你问我的时候。我那时候就已经答应了。”
不知道是喜欢雁平桨在先,还是被雁平桨的直白感动在先,可能本来这个年纪的爱情就是有些稀里糊涂的,所有的感觉在短短却又频繁接触的几年高中生活里混杂在一起,让安知眉确定她有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她一直没忘雁平桨为她打架那件事。
说实话高中里的风云人物——雁平桨可以被称为风云人物吗?或许可以,或者说不管他之前想不想做风云人物,在那次打架之后他都是了——为自己打架,安知眉是觉得有点儿尴尬的。
又尴尬又觉得有些好玩,感动里有那么一点滑稽的成分,因为雁平桨并不贪念把另一个人打到求饶的快感,他只是想把那片被被打的男生拿来取笑安知眉的卫生巾拍到对方脸上而已。
为了来月经时方便更换,所以在包里装几片卫生巾,看起来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当它不小心从包里掉出来,被男生看到,好像立马就从一件卫生用品变成了可以被挖掘出“性”意味的玩具。
安知眉很莫名其妙,这种莫名其妙在对方把它撕开放在她的桌子上时达到了顶峰。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是因为被剥开隐私,开始生气,雁平桨已经上去把人推倒在了地上。
而后就打了起来。
雁平桨不是第一次打架,却是第一次因为打架被叫家长。老师在两个联系电话里随便打了一个,正巧是雁稚回。
安知眉由此知道了雁平桨有个很温柔的妈妈,看外表简直像是他的姐姐,一个身上有着浅淡温和香气的漂亮姐姐。
雁稚回没着急安慰儿子,只是问安知眉现在是否在来例假,包里的卫生棉还够不够?
而后给她又买了一包,就让老师放她回去上课了。
所以安知眉投桃报李,也给雁平桨买了一包。
也就是那件雁平桨常提起的“康复产品”。
有时候安知眉也好奇雁平桨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可以大到让他理直气壮地说要当她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
安知眉有时候觉得雁平桨脑壳里塞着的不是脑花,而是满满当当的胆子。
但往往在这种时候,他身上充满着想要掠夺得到什么的气息,进攻意味明显,那使得安知眉无法用玩笑的态度看待他。
雁平桨在那种时候看起来很性感,很帅。
安知眉定了定神,轻轻呼吸,道:“……就是从我说你可劲吹的时候开始,你就是男朋友了。”
雁平桨“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他看起来像是在适应,把安知眉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直到看得女孩子脸都红了,才慢慢道:
“就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我家看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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