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而生出半分顾忌与忐忑。大概也是从那一刻,他没就再把陈琳与自己身上遭遇不幸的恨意施加在你头上。他允许你好好地生活在他身边了。他以为生活可以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但是,周振堂惹出的破事把他和你的生活扰得乱七八糟。再后来,是你被黄尧明那崽种玩了的事,气得他那一夜发了疯。可是,他那一夜的狂怒真的仅仅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吗?这几年里,他反反复复地想了很多次,他才十分肯定自己是出于嫉妒、怨恨。至于他对你的情,不知起于何时。而此情,他又难以启齿。毕竟,他与你有兄妹关系的禁忌,当时还有困顿处境的约束。所以,你上次说不恨他的话是假的吧?要不然你为什么还要躲得他远远的,连与他站在同一块土地上感到煎熬?你并没和周鸿宇说自己已经辞去了哥伦布那边的工作。当然,辞职也并非你一时兴起。你只是觉得把自己困在囹圄中太久了。而你也不是真正的罪人,为什么要逃?周鸿宇才该受罚的。你不能因为他而耽误自己的人生。于是,你住回了老房子,打算在家这边好好生活。但是,再次遇见黄尧明是你未曾意料的事情。你不过是作为一个阔别故乡多年的“异乡人”观光附近的小景点,就格外不幸地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他明明不是这个县的“土着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欸,心情变得有些不太好了呢。」你恹恹地扯了扯太阳帽挡脸,想以步履匆匆的姿态与他错身而过。“周小枝?”黄尧明在与你擦身而过的后一秒便叫住了你。你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伪装成最正常不过的过路人。“周小枝,是你吧?”「好吧,这个人很烦。」你燥郁地想道。
黄尧明已经没有以前的猖狂肆意了,或者说是经受了岁月的摧残吧。他扬起笑脸,脸颊两边的肥肉被撑开,颇像某位搞笑的综艺艺人。你讶异过后一直强忍着不笑,问他:“是你啊,好久不见。你叫我有事?”黄尧明面色略显复杂,“没事,就是想和你们道个歉。”你闻言微微挑眉,“你们…?”“就是你和你哥。”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了片刻后才又继续道:“他没和你说?”你盈盈地微笑着,压强无声地倾倒于他身上。「果然是出过国的女人。」黄尧明暗暗汗颜。“你、你保证先不打我,我就说。”他迫于你的威压,说话变得有些不流利。“说吧,我不至于在公共场合丢了我的气度。”“呃,男人最懂男人的劣根性。你出国不久后,你哥找到我,问我要录像…额,就是我偷拍和你的那段……”“然后呢?”你竭力抑制着火气,僵着脸问他。“我当时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耍……他问我要录像不就是在打我脸吗?所以,我们就下手重了点,把他肋骨打断了两根,手指也废了两根……”黄尧明越说越小声,心虚得直冒汗。听到这里,怒气已经达到了峰值。你咬紧牙关,脸肌都在微微颤动。“后来,我们也不想闹出人命,把他送医院了。但他那根手指没办法再接上了……”他说着说着,飘忽的眼神偷偷地落到你面庞上。你凛冽的刀眼狠狠地剜过去,他嗫嚅着不敢再说话。所以,你在葬礼上总是见周鸿宇带着手套插兜,总是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右手藏在身后。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黄尧明突然爆发出杀猪般叫声,惊恐地瘫软在地。没错,你的高跟鞋鞋跟已经狠狠地跺踩在他的脚上。看垃圾的目光投至他身上,你的唇角恢复优雅的弧度,语气阴狠地小声说:“这一脚已经算便宜你了。要是在美国,我势必要请你尝一尝花生米的滋味。”下一秒你又弯下腰,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哎呀,先生你没事吧?来,我扶你一把。”黄尧明被你吓得脸色些微发白,猛地推开你的手,忍着极痛一颠一跛地逃了。夜里,你站在小阳台上看见楼下准点出现的大g,心里五味杂陈。你的这双眼睛习惯了洞观人心诡测,却看不懂他的心。有时候你也以为越把感情禁闭就越不会焕发光彩,甚至是会变得枯如死灰。但是,坚冰会消融会化作春水,也会焕发春意。是,周鸿宇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你不能否认自己对他也有过一点不一样的心思。好像是从他一脸痞帅地站在教室门口朝你喊话开始,也好像是从你不否认同桌感慨他对你好的话开始……你这么多年不找他说清楚的原因大抵是你内心过于软弱,你害怕再一次受伤,你害怕触碰到不知底细的火山边缘,你更害怕这个男人对你犹存上一辈的恨意。你一直把所有的错与罪推卸到他头上。你其实懦弱又无耻,在地球的另一半过着狂欢而自由的日子,唯一一次见到他还是那么刻薄地说话。「周小枝啊周小枝,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无情地批判了自己。“周鸿宇,你上来。”电话传达这句简短的话后,他听见的只剩下嘟嘟的忙音。仿佛是去面见神明迎接审判,周鸿宇内心忐忑却又隐隐欢喜。他没想到你会许他上来,不过为什么突然喊他呢?难道是你想彻底下逐客令,连他的车停在楼下也不准了?你已经厌弃他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想到这些,他的眉眼渐渐染上阴郁之色。站在门口前,周鸿宇犹豫着没去敲门。你则是估摸着爬楼梯的时间去开门,面色平静地让他进来。“值得吗?”袅袅茶香氤氲在你与他的之间,但隔着热茶升腾的水雾,你们好似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什么?”你言简意赅道:“手指。”周鸿宇像是被你的目光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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