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府学开学,一大早孔嘉就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过了几天严氏让人为梁闻租赁的院子也收拾好了,梁闻带着许多仆人搬了进去,她不用再住客栈,时雨放心下来,想自己搬回家里住。
按照梁阅和严氏的意思,这座院子是让梁闻和时雨一起住的,但是时雨有自己的小心思,梁闻也多少知道一些,于是没有阻拦。
时雨回家后就傻眼了,爹爹已经从原先住的屋子搬了出去。
医馆有两进三个院子,前院是仓库药房之类的,偏院让周大夫和一群学徒住,孔覆则带着时雨和孔嘉住在后院。
过完元宵,孔覆就在前院收拾出一间不太常用的库房来,将自己的东西搬了进去。
时雨跑去前院找他,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孔覆收拾着刚从卖药人手上收回来的药材,“你和懿之已经成婚了,为父再同你们挤在一个院子多有不便。”
“哪里就成婚了!离婚期还很远呢,爹爹可不要瞎说。”时雨帮他整理药材。
“这里爹爹自己来就好,你去玩吧。”孔覆接过时雨手上的药,催促她离开。
时雨偏不走,就要杵在他身边,“爹爹言行不一,嘴上说的要为我计深远,希望我好,结果你现在讨厌我,厌烦我,不想要我不说,你现在一点都不疼我爱我了,那么大的后院我一个人住,爹爹就不怕我害怕,不怕我出事吗?”
孔覆早就料到小东西有这一出,头都不抬,“梁闻在这陌生之地带着一堆仆人一个人住,你正好搬去与她同住,相互陪伴,还能多照看她的身体。”
时雨气得炸毛,没想到她耍赖装可怜都没用了,开始流泪哭哭啼啼,将这段时间的委屈都说出来:“你现在都想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了吗?整天不陪我、躲着我就算了,好不容易我来见你你也赶我走,你关心闻闻比关心我还多,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和她说好多话,对我就一句话都没有,到底谁才是你养大的孩子?爹爹说的父女之情就是这样的吗?”
她眼睛发红,泪水涟涟,两片粉唇不停颤抖,一看就是伤心得厉害了,看得孔覆心一抽一抽地发疼,放下手里的药掏出手帕给她擦泪,“不是你让爹爹为梁闻治身子的么?我应你的请求尽心为她医治,你却又来怨爹爹,雨儿是不是对爹爹太不讲理了,嗯?”
时雨抽抽鼻子,“那你总也不理我,现在都不愿意跟我住一个院子了。”
话题最后又绕回这里,时雨哭得红红的眼睛盯着孔覆,孔覆不愿对上她的目光,转身将药收好,“何时没理你了?前些天不才刚做了燕子灯给你玩?”
“就是元宵的时候,我让你陪我去看花灯你就不去,而且”时雨到他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分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还硬要将我嫁人。”
孔覆进到屋里洗手,“嫁人的事我不是一再同你确认了么?最后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你还说!如果我不同意嫁给孔嘉,就要被送回京城,你敢说不是这样的?”时雨跟在他后面。
孔覆怕极了和她独处一室,洗完手就出门到台阶上,“你丢失多年,家人都在等你。”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否愿意回去?”
问及此处,孔覆不再言语,两人静静站立片刻,他说:“你不想去京城那就不去了。”
时雨凑得离他近些,“跟去哪里没关系的,我只想在爹爹身边,爹爹在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回去吧,为父想休息了。”孔覆进门锁上门,落锁声音大到时雨觉得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现在都进不了他的房门了,时雨一边难过,一边想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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