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衣帽间,抽出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羊毛袜子。
兰斯菲德看见他手里拿着那双白袜子走了过来。
秦墨:“还没回春,你这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难道你不感觉冷码?”
兰斯菲德:“多管闲事。”
但秦墨让他坐下,兰斯菲德仍然是乖乖配合地坐在了椅子上。
黑发青年蹲在他面前,垂着眼,他鼻梁生的高挺,眉眼深邃,无论哪个角度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张俊容。那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冰凉白皙的脚掌,将柔软暖和的羊毛袜为银发男人穿上。
作出一个臣服者的姿态。
实则是他的监管者。
兰斯菲德蓝眸里深深沉沉,蕴藏着复杂的情绪。
“不过你现在身份敏感,需要乔装打扮一番,以免被有心人认出惹出乱子来。”秦墨说:“这段时间有人去监狱里探听你的消息,不过被典狱长打发了。现在对外宣称你在隔离接受治疗。”
兰斯菲德眯起眼,有条不紊的流利背诵道:“依据《帝国审讯条例实施办法》中第五十九条,审讯时或者审讯后,经发现被审讯者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出具建议停止执行审讯通知书,建议机关作出停止执行审讯的决定。”
秦墨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你符合其中第一点和第四点的情形,即‘患有精神病或者患有传染病需要隔离治疗的’和‘短期内无法治愈的’,警方依法让你隔离治疗,他们却再三打听你的消息,所以这才让人起疑,这当中必有蹊跷。”
秦墨双手环胸,锁眉思忖道:“兰斯菲德,你可曾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兰斯菲德瞥了他一眼:“谁会轻易给自己惹麻烦,我看起来很闲吗?”
秦墨分析道:“你那时每经历几次审讯就突然发病,神志不清,而且更为离奇的是还患上了记忆功能方面的障碍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陷害?”
兰斯菲德沉默不语,他原先对此就表示怀疑。
所幸泽如不顾阻拦,态度强硬的将他带回了自己的领地。
如果他还被关在那间审讯室里接受没日没夜的拷问,那么他完全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不是被自己突然发作的精神疾病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就是在这种恍惚脆弱的状态下被那些人诱哄从而拿到他们想要的供词,再判处极刑。
那么,他将永世不得翻身!
兰斯菲德眼神狠厉,他忽然道:“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也没有头绪?”
秦墨苦笑的摊开手:“有段时间你待我十分冷落,打发我到凌海开辟新市场,许久不曾回来。后来我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你也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我不是很青睐你吗?”兰斯菲德狐疑的看着他。
秦墨摇了摇头,一脸受伤:“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我为此苦恼许久也没有办法。”
兰斯菲德皱眉,眼看话题越扯越远,他意识到秦墨这是在逗他。
“废话少说,所以你也没有线索,是吗?”兰斯菲德瞪了他一眼。
秦墨叹了口气,点头:“没有可靠的线索。”
兰斯菲德不说话了,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秦墨说:“拍卖会在三天后,如果你想去,就得稍稍乔装一番,你愿意吗?”
兰斯菲德心思不在这些小事上,随意的点点头:“行。”
秦墨漆黑的眼眸里发亮,唇角翘起来:“好。”
28号下午,兰斯菲德坐在卧室的飘窗边晒太阳,只见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种淡粉莹润的光泽,阳光照在他那如丝绸般柔顺光滑的银发上,他的睫毛也染上了暖黄色,看起来毛茸茸的可爱,此刻那双变得浅蓝的眼眸微微垂落着,漫不经心的看楼下的佣人忙忙碌碌,打理初春的花草。
有蓝紫色的鸢尾花,淡香白色的玉兰,黄澄澄的迎春花。
秦墨走了进来,兰斯菲德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犹如新月清晕,亦如花树堆雪。
风华绝代,冷艳无双。
这么多年来,秦墨按理说应当是看惯了的,可就在兰斯菲德神色慵懒的看过来时,他的心脏仍然还是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直到没有关严的窗户里飘来一阵春寒料峭的冷风,秦墨这才走到窗前关上窗:“倒春寒,小心着凉。”
兰斯菲德疑惑的看向他放在门口的巨大礼盒。
“那是什么?”
秦墨动作一顿,垂下眼来,竟然罕见的流露几丝羞赧。
只见黑色青年的耳根泛起了红色:“今晚为你准备的礼服。”
看到他神情古怪,兰斯菲德淡淡的瞥了他几眼,冷声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丑吧,如果你准备的礼服不合身,我是不会穿的。”
“不会,”秦墨立马否认道:“是按照你的尺寸专门加急订制的。”
兰斯菲德:“那就打开看看吧。”
秦墨的耳根更红了,偏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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