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逸脸上的失落和哀求七分真三分假,凌昔璟不是看不出,叶甫逸分明有意做出那样楚楚可怜的诱人神情,来博取他的同情。
可他偏就被那样的姿态俘获,目光对上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他的心里蓦得一软。
故意不屑地撇开眼,片刻后他又歪着头打量叶甫逸清澈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知道凌昔璟是看穿了自己的那三分做戏,叶甫逸却始终不羞不恼。他探起身来,动作轻柔地拉过凌昔璟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脖颈,像一个宣誓忠诚的奴隶,郑重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我会让您满意的,先生。”
明明方才都已经唤过他主人,明明主动将身体最脆弱的地方送到了他的手里,可现在偏又只是不远不近地称呼他为“先生”。眼神那么恭敬,刚才求他时那样的卑微恳切,此刻话语里却又是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虽然知道两人还未正式签下协议,但突然的落差仍让凌昔璟有些许不满。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光滑凸起的喉结,凌昔璟皱着眉思索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一直在被叶甫逸调动。
稍稍示弱他就心软,一个称呼就能引起他心中的落差,他此刻再去看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平静无波,虽然仍映着水光,但哪里还有方才的乞求和讨好。
似乎对方不觉间变成了掌控全局的人,而他只是在被牵着线走。
猎物什么时候也配拥有替狮子决定如何吃它的权力了?
这是作为do的自尊所不能允许的,心中重新燃起征服的欲望,凌昔璟有些愤怒地收拢掌心,直到指腹在细软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红痕才肯罢休,口中极不耐烦地轻轻啧了一声。
“让我满意?”凌昔璟挑眉,不屑地笑道,“你刚才骗了我不是吗?”
do自然是要拿回主动权的,但他又如何确定,这不正是他的sub希望他去做的?
叶甫逸轻轻地笑了一下,喉间传来不断收紧的触感,但他却毫不在意。
“先生,可您也骗了我。”他的眼角带着醉人的媚意。
“您说您不是一个温柔的do。”他说,“但您是我遇到过最温柔的人。”
凌昔璟哑然失笑,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sub在他的鞭下尖叫着大喊安全词后落荒而逃的场景,又看了看叶甫逸眼中的认真。
“希望你不要为今天说的话后悔。”
“我绝不会后悔的,先生。”
叶甫逸起誓般将手心覆在凌昔璟的手背。对视几秒后,凌昔璟认输地叹了一口气。
“去把协议签了,这次记得把不能接受的项目都标出来。”
凌昔璟坐在沙发上翻看叶甫逸重新递过来的协议。他注意到叶甫逸依然没有把任何项目标记为“不接受”,只是在一些条目前画上了问号表示不确定,知道这对叶甫逸来说已是极大的进步,他便也没再强求。
“很好。”
他伸手去摸了摸叶甫逸的头顶,本只是个随意的动作,他却明显感觉到对方像只被主人爱抚的小动物似的,仰头轻轻顶了顶他的手掌,眼睛也享受般地闭上了一瞬,又很快睁开。
一瞬间不自觉露出的失神欢喜与方才的清冷可怜判若两人,回想起早些时候他称赞叶甫逸好孩子时,对方也露出了类似的享受神情,凌昔璟隐约猜测叶甫逸是在极度缺失夸奖和关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而这些缺失,大概率来自于他的童年。
所以他才会在被夸奖好孩子时露出那样欣喜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发现,凌昔璟自然是极满意,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的。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他终于开始了解眼前的人,或者说,眼前的人终于卸下一点点防备,愿意让他去了解。
对一个do来说,知道如何奖励自己的sub,比知道怎样去惩罚他更加重要。
“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这次不许说谎了,嗯?”他的笑容仍挂在脸上,拍拍叶甫逸的头顶。
“刚才的那几鞭,你能忍到,对凌父在外拈花惹草的事一概不管,一同出席宴会时也挽着凌父的手,做出一副恩爱眷侣的模样。
条件只有一个,将来让她的儿子继承凌家的财产。
对于继母的那点心思,凌昔璟明白却毫不在意。受亲生母亲的熏陶,他从小读书,对生意上的阿谀奉承毫无兴趣,就连填报专业,也不顾父亲要求他学习管理的命令,固执地同母亲一样选择了英语。
反正凌彻渊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了,他懒得去争这份家产,更犯不上将来还要给弟弟打工。
好在继母对凌昔璟不算太差,虽然懒得花心思多管,至少面子上也还过得去。
但相比于他的自在散漫,凌彻渊却是从小被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
凌彻渊的母亲对这个亲生儿子颇为严厉,让他学这学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染上半分他们父亲的风流气质,性格反倒是越来越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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