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宝的骑术一般,总控不好缰绳,马跑得快时很容易慌神。小时候坐在爹爹怀里和他同乘一骑,大点之后不多的几次骑马去郊外游玩,都是她坐在马背上,柳寂在前面牵马步行。相比骑马,雪宝更受不住马车颠簸,官道尚可,路况稍差些的野径坐不多时就头晕呕吐。而平山县到齐州骑马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坐马车却得大半天,柳寂决定骑马前往。柳寂清早就向马行租借马匹,特意挑选来两匹速度相近的,将行李全都集中放在其中一匹上安置好,再将雪宝抱到另一匹上坐稳,自己去锁大门。雪宝坐在马上盯着他的背影等候,直到柳寂锁好门转身,才甜甜一笑收回目光。余光瞥见林远站在巷角,正朝此处遥望。林远面容憔悴,眼底淡青,柳寂上门退婚后,他两宿不曾安眠。今早好不容易说服父母退还柳寂赠的金子,重新聘回雪宝,喜得他蓬头垢面就跑来寻雪宝,想将此事告知于她。结果一来就看到雪宝被柳寂抱上马,看行李,他们要出远门。雪宝没什么心结,遥遥向林远点头问好。没有履行婚约辜负林远是她理亏,没有遵从母亲遗愿不孝是她有错,雪宝都知道。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aogu oshu 可这世上没什么比爹爹更重要,为了爹爹,她愿意做世人眼中不正确的事。柳寂牵马直行,一脸冰冷路过林远。“雪宝!柳先生,你们要去哪里?还回来吗?”林远跟在后面急问。转过巷子柳寂也翻身上马,一手环住雪宝控缰绳,另一手拽着载行李的马,“与你何干?”“雪宝,婚我不退了,退婚的事我不答应,不答应!我已经说服爹娘恢复婚约,等你回来后就重新下聘。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刚愎自用,不该总说你凶你,我改!我一定改!雪宝”柳寂眼中寒意一闪而过,搂紧怀中的雪宝,不想让她听这些。双腿一夹马腹,同时控制两匹快马疾驰一小段路,甩开林远后下马在城中步行。
等出了城门之后,才再度上马从后面抱着雪宝。雪宝将手轻轻放在缠绕几道缰绳的大手上,纤细手指滑入他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柳寂温柔轻笑,怀抱收得更紧,低头在雪宝脸上落下一吻,策马直奔齐州而去。雪宝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林远气喘吁吁追出一程之后,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望着马蹄带起的一串烟尘,不甘与愤恨俱生。齐州刺史府。门前两列官兵佩刀执戈,森严肃杀。过路的百姓却并不惧怕,一个个行步悠然,甚至还有几个小摊贩在附近做生意。周潜一身绯红官袍立于府门前,瞧着颇有几分刺史大人的威严端肃,看到柳寂和雪宝眼中噙上一抹笑意。一开口更是破功现了原形,亲自上前拉缰绳,道:“怎么骑马来的?如此着急见为兄,也不怕累着小雪宝儿。”这里人多,雪宝不好意思等爹爹抱,自己跳下马向周潜行礼问好。周潜打量柳寂,从他那张冰块样的臭脸中品出些春风得意,想是得了什么滋润。狐朋狗友不怀好意地看看雪宝,略微挑眉,忍不住想犯贱。于是笑嘻嘻挑拨离间,“雪宝儿今天穿得如此精神,我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孤言这老小子尽干些不三不四的事,勾搭上了哪家的俊俏公子。”柳寂瞪他一眼,“去搬行李。”狗男人倒是架子大敢开口,一来齐州就使唤人家刺史大人干苦力。“你这贼厮。”周潜笑骂一句,眼看撸袖就要真去搬,他身后的随从和官兵急忙搭手,哪敢让大人干这个。“为兄就不跟你客套了,我还有公务,你和雪宝先到后堂休息。”周潜很是勤政,官声不错。好友心系百姓勤政爱民,柳寂乐见如此,“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对了,杜公住在何处,下午我带宝儿去拜会。”“我说呢,敢情是杜公的面子,才能请得动你这大佛屈尊相就,我让人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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