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玠单手将孟追欢提起扛到了他的花马坐骑上,孟追欢才吃了不少酒,被颠得直要呕吐出来。
她也不敢装醉了,还趴在那马上就对着李承玠大吼道,照夜白,放我下来!
李承玠却仍是牵着那匹花马仍旧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她可以装醉,同样地,他也可以装聋。
孟追欢连叫了几声,李承玠都不应。
孟追欢酒意上头,想起午后陈尚微说得有了孩子,你说什么他都会听你的,她突然间想试一试,照夜白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孟追欢又对着李承玠颀长的身影大吼道,李承玠,我怀孕了!
第35章 :也须闲步也骑驴
生育,对于孟追欢而言,不过是苦难的换一种说辞。
因为阿娘的生育,孟追欢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成为没有母亲疼的小孩。
因为姨母的生育,孟追欢失去了姨母的全身心的照顾,薛观音将其源源不断的母性都付诸于那个新生的男婴,她的表弟。
因为她自己的生育,哪怕知道李承玠可能死于沙州一役,她仍要匆匆嫁给孔文质,美名其曰遮掩丑事,她却只能在新婚夜偷偷地为她早逝的爱人烧纸。
弄璋之喜注定于她有缘无份,生育对她而言,是迟迟不来的月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大了的肚子,是宫中嬷嬷们鄙夷的目光,是姨母满脸疲惫地为她挑选着婚事。
十月怀胎的每一日都让孟追欢记忆犹新,她记得清晨自己在床边几欲将肺腑都呕出时轻轻为她顺气的孔文质,她记得孔文质一遍一遍地往她肚子上涂油膏但她仍旧长出的横纹,她记得她在产房内难产时孔文质紧紧攥住自己时双手出的汗。
午夜梦回,她时常庆幸着,幸好孔文质陪她分担着一切,包括所有生育的苦难与欣喜。
孔文质究竟是神爱世人,还是圣人私心,直至他死,孟追欢都无从得知。
但她知道,成亲后这几年,她有过许发自真心的快乐。
孟追欢轻轻叹一口气,昨天夜里,她说怀孕,本来只是想捉弄捉弄李承玠,看看他究竟是惊疑不定、还是开心得连夜去庄子里犁二里地。
李承玠却是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看着她走入家中宅院后,便骑马离去了。
无聊,下一次我就和他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看他还有没有反应。
今日孟追欢休沐,崔三娘崔玉珍约了她去外城郭打马球,她正在房中挑选着趁手的马球杆,只觉得这个太轻没手感,那个又太重影响挥杆。
上一次被崔玉珍杀得节节败退,她想肯定是上次的马球杆有问题。
孟追欢已然穿戴整齐好,正准备唤了赤豆准备出门,却被李承玠堵住,他眼下乌青,似是一夜无眠的模样。
李承玠看到她手上的紫檀马球杆,眼眸一凛,你都这样了,还要出去打马球?
孟追欢急着赴约却不想理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这和秦王有什么关系吗?
就算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希望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打掉,李承玠轻轻拉住孟追欢的手腕,欢娘,我们找个大夫来行不行?
孟追欢终于说出了那句她准备已久的话,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别管了。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李承玠眯了眯眼睛。
孟追欢毫不怀疑无论是不是真的,只要她说出个名字来,李承玠今晚就能提着马矟上门去把这人做掉。
那就算是你的吧!
什么叫就算?
李承玠掩上门,轻叹一口气,他偏偏拿她这副轻狂随便的模样没办法,你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便住下来照顾你;你若是想要我便入宫求阿爷赐婚。
我要考虑一段时间,孟追欢伸了个懒腰,现在我要去马球场了!
李承玠拼命拦了好几回都没将孟追欢拦住,他又软着声音求了她许久,她终于点头,肯让他陪着她一同去了城郭之外。
马球场外山水相接,衬得青白二旗相得益彰,草地都是马儿奔袭留下的蹄印,一直蔓延至天际。
马厩并排修了好几间,外邦所进贡的马匹毛发被洗得光亮,眼神灵动自若,肌肉扎实有劲,马儿正闲散地摇着尾巴、吃着草料,由仆人为他穿上鞍背马蹬、缰绳马衔。
孟追欢见了崔玉珍,便让赤豆将宝相花纹的礼盒徐徐展开,是整整一套银金花树钗,还未贺过你自立女户之喜。
崔玉珍笑眼盈盈地将花钗收下,该是我贺欢娘青云直上、前程似锦才是。
崔玉珍见孟追欢后面跟了个眼窝深邃、高大结实的男人,似汉人却又没有汉人书生的酸腐怯懦;似胡人却又没有胡人将士的野蛮无礼。
她心中已然有了个猜测,只微笑着询问道,这位贵人是?
若是秦王,她得将上首的位置腾出来才是。
却听孟追欢拦住了李承玠的自报家门,这是我的马夫。
崔玉珍瞪大了眼睛,啊?
孟追欢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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